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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60 就在我絕望的這一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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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如被施了定身術一般,眼神空洞,目光透過我,看向不知名的遠方。

我轉身往外跑去。

跑得太快,左腳上傳來激烈的疼痛。那種感覺太強烈,我承受不住,腳一軟便跌倒在地。我咬牙站起,繼續一路哭一路跑。能跑多遠就有多遠,只要能遠離他的世界……

我踩著虛軟的腳步上了飛機。我在心裏一遍遍的跟自己說,你要堅持住,就算為了姐姐。在一遍遍的自我催眠之下,我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。習慣性的掏出手機來想要往家裏打個電話,才想起還是在飛機上。於是,把手機關了機。

朦朧中,雖然還能聽到飛機引擎轟隆隆的鳴響,但是意識逐漸模糊。

待飛機降落時,我迅速的睜開了眼睛。

窗外,雲城的璀璨的燈火已經清晰可見。

我火急火燎的沖出機場,又上了出租車,才想起要往家裏打個電話。我伸手去口袋掏手機,裏面空空如也。胸口仿佛被大錘重重的錘了一下,腦中頓時一陣空白。手機一定是遺落在飛機上了!

我驚慌不知所措。問的士司機,“師傅,我手機忘在飛機上的,可不可以借您電話我用一下,我有很要緊的事情。”

司機見我也是雲城人,很爽快的把電話遞給我。

我先往自己的號碼上面打,“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。”

我心裏一沈,默了默,又往家裏面打電話。

此時已接近淩晨一點,家裏面沒人接電話。往鄰居處打,張阿婆告訴我,“小草,你姐在市醫院搶救,只有你阿公在,你阿婆摔斷腿在鎮醫院住院……”

雖然回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,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我難以承受。太陽穴猛地劇痛,我用雙手死死的按住,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
司機調轉方向往雲城市醫院趕。我把頭埋在胳膊裏,哭得不能自已。

“小草乖,別怕,把這藥吃了,姐姐這有桑葚吃哦,隔壁小胖給的,姐姐嘗過了,可甜著呢!等你好了,姐姐帶你去摘哦。”五歲時,我依舊斷斷續續的生病,六歲的姐姐已經懂得想著法子哄我,給我變好吃的。

“小草,來試試看,這裙子合不合身?”十二歲,姐姐已經學會用縫紉機給我做衣服。於是,我從十二歲起,我身上常常穿的是姐姐親手做的、花花綠綠的漂亮衣服,而姐姐依舊一身舊衣;

“小草你忍著點,姐姐現在就出去給你買藥。”十七歲,我讀高一,姐姐高二,我與姐姐在鎮上一所中學校。有天晚上,我高燒四十度。由於太晚了,學校的小賣鋪已經關門,姐姐就步行去醫院給我買藥。沒想到,就在那天晚上,她給幾個流氓給糟蹋了……

而今時光跳轉,記憶中那讓人窒息的心痛和絕望,一如當年。

醫院走廊裏靜悄悄的,我只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。

手術室外,我那蒼老的阿公斜著身子坐在椅子上,頭幾乎耷拉到了胸前。

“阿公!”我顫抖著喊出了聲。阿公緩緩擡起頭來,飽經風霜的臉上,頓時老淚縱橫。

“你阿姐宮外孕,輸卵管破裂大出血……”阿公緩緩蠕動著幹癟的嘴唇,聲音很小,卻如晴天霹靂響在我耳邊。我胃部糾結著,絞痛著,世界頓時天旋地轉。我用手死死的按住,癱坐在地上。

擡眼望去,整個世界是一片蒼涼的、絕望的白。心底,一個聲音反覆地回響著:“為什麽,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,讓她這樣一次次的受到這樣大的傷害?”

宮外孕,宮外孕,我那如玻璃娃娃般脆弱的姐姐,竟然又再一次遭受到別的chu生淩辱,老天爺,你何其殘忍!

遮天蔽日的白色,再一次傾覆了我們的世界。

姐姐被切除了一側輸卵管。

醫生推她出手術室時,嚴厲警告我們,病人有多種嚴重的婦科疾病,如不好好治療,容易轉變成癌癥。

醫生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冰錐一下一下用力紮著我的心,直到血肉模糊。

我雙手握成拳,平靜的問阿公,“是誰幹的!”

阿公瞇起深陷的、渾濁的眼睛,滿臉深深的皺紋和衣服皺褶幾乎連成一片,良久才遲緩的搖了搖頭。

阿公咳嗽幾聲,連連愁苦的嘆息,“小草了,都怪你阿公,你阿公沒用,真沒用啊,唉……”我頹然跌坐在阿公身旁。

怎麽能怪責阿公呢?五年前,那五個人渣才是罪魁禍首啊!事發沒有目擊證人,姐姐回去把一切骯臟的罪證又得沖洗掉了,根本就無法查證。而且,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的父母都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,事情發生後,他們都被送走了。有的出了國,有的出了省,我好不容易打聽到其中一個在佛城,可我在佛城這些年,硬是尋不到一絲蛛絲馬跡。

阿公啊,不是你沒用,而是我們都太渺小了,太渺小了,連螻蟻都不如啊!

良久,我將頭緩緩枕上阿公的膝蓋上,只覺得心臟被硬生生的崩裂,痛得痙攣。

“阿公,姐姐還未醒來,她一定好累。我也好累。”淚水就那樣,傾洩而出。

阿公如我小時候那般,用老樹皮般粗糙的手一遍一遍的撫著我的背,沙啞的聲音裏滿是滄桑,“睡一覺就好了,會好的,一切都會好的。”

即便阿公的話帶著不確定與迷茫,但還是帶給我一絲溫暖。姐姐、阿公、阿婆才是我溫暖的源泉,他們是弱者,沒能保護到他們、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,是我的錯。其實,我才是那個最沒用的人。

不,我不想他們絕望,我要他們好好活著!

而且,姐姐還有命在,不是嗎?只要人在,希望就在。都說時間是治療一切傷口的良藥,如果姐姐遠離這個帶給她毀滅性的傷害的地方,時間長了,她會不會有康覆的可能?

但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,就不能放棄。老天爺給她關上了所有的門,我相信一定給她留了一扇窗的!

心裏陡然升起一絲希望與堅強。我霍地擡起頭來,胡亂抹去眼淚,趴到姐姐的病床上,用力握住她的手。

姐姐還未醒來。

她瘦削的身體蜷縮著躺在病床上,毫無生氣。她蒼白的臉頰完全凹了下去,枯瘦的手臂上青筋虬結。

我眼淚還是抑制不住,手控制不住的顫抖。

良久,姐姐悠悠醒轉。她動了動,一直沈睡如石雕的女子,微微有了些生機。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無物。我喊她,她往我的方向掃了一眼,眼神茫然然沒有焦距。阿公握住她的手,喚她。她似有所知覺,嘴角輕揚,笑容極淡,淡到讓人忽略。卻極美,如風雨中的小雛菊。

我極力忍住胸腔中洶湧而出的酸楚,一頭沖進洗手間裏。

我將水龍頭打開,雙手扶著洗手盆,放聲大哭。從昨天晚上就沒進過食,空蕩蕩的胃部像有只手在捏著,搓著,痛得我一陣陣幹嘔。

嘔吐,吐不出什麽,卻把心裏都吐空了。

我將水一把一把的潑到臉上,冷水與眼淚混合在一起,心裏慢慢爬滿了對多舛命運的不屈與不甘。

只要錢,只要有錢,把姐姐帶出去養著,讓她接受最好的治療,我們的命運都將扭轉。是的,只要有錢,我要想辦法弄到錢!我從未有這一刻這樣渴望金錢!

姐姐還不能進食,這幾天都要打吊針和輸營養液,她情緒也很穩定,應該沒有什麽事了,我讓阿公回去照顧阿婆。

我估摸著,那十萬塊也花得差不多了,我抽空出去打電話給米蘭,看能不能幫我弄點錢。電話才一接通,我來不及說什麽,她便連珠炮轟一頓罵,“你丫的死哪兒去了!你知不知道,陸家現在因為你鬧得人仰馬翻,你倒好,一聲不吭消失了,電話還打不通,你……你真氣死我了!”

我腦海裏浮現陸璃兩兄弟打架的場面,咬咬下唇,心裏又是一痛。他們打架的起因,根本不是因為我。我充其量只是個誘因。而且,陸涵竟然比我還先知道我家的突發狀況,如果他也派人調查過我,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……

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,米蘭又說了些什麽我沒有聽到。

她在那邊一頓數落後,也陷入了沈默。好一會兒,才幽幽嘆氣,“孟晨,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?”

我怔了怔,不由得扯出一抹笑容,“你說呢?”

她有些失落的道,“唉,我也不確定呢!你看你有事一聲不吭的消失了,也不告訴我一聲,我感覺在你心裏可有可無……”

似有一股暖流匯入我內心深處。我心情稍稍好了些,便向她解釋道,“事情太緊急,我來不及說!太過匆忙,手機又落飛機上了。你瞧,我這不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了嗎?”

“算你有點良心,”她嗔怪道,“事情處理得怎樣?什麽時候能回來?”

“我現在急需一筆錢,所以問問你能不能借我一點?”即便是好朋友,但要向她借錢,我還是有點難堪的。

“我媽前天剛來過……”她似乎很為難,頓了頓,“你要多少?”

我沈默不語。她媽爛賭,每次一來她這兒,準把她給刮得一毛不剩。她現在住的房子都是月供的,哪裏還有什麽錢?

“你說話啊,啞巴了?我可以想到辦法的!”她急聲道。

我想了想,不知道那十萬塊阿公花了多少,還剩多少,還是先不要她為難吧。便故作輕松的對她說,“我想了想,我應該找別的朋友能湊夠了。我知道你的情況,算了吧,你有這份心就行。證明我們倆的友誼是經得起金錢的考驗的。”

“別蒙我了,我知道你沒什麽朋友。”她很是懷疑。

“我家人還有些積蓄。”

“真不用嗎?”

“真用的時候我會再給你打電話的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她舒心地笑了,然後八卦的心情又來了,“你知道不知道,你走的那天晚上,陸璃差點喝掛掉,後來還送到醫院洗胃去了。他弟弟直接被送上去M國的飛機,陸老爺子也氣得離家出走,聽說那晚你們吵得特兇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明明與我無關,我還是克制不住的難過。“他有沒有怎樣?”

“洗胃後沒大礙了吧?但聽說整個人非常落寞。”

這些消息對我而言太過沈重,使我原來沈甸甸的心情又添一份重量。我故作輕快地問她,“別人家裏發生的事情,你怎麽這麽清楚?”

“還不是顧齊……”她似說漏嘴,猛然打住。

“看情形,你跟他有一段美妙的過去啊!老實交代,是不是被他睡了?”我打趣道。

“睡了又能如何?他早已結婚了……”她語氣裏濃濃的哀傷從話筒裏傳遞過來。

我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。

不知什麽時候,外面下起了雨,醫院裏升騰起一片涼與冷。阿公裹著雨衣來替換我。我才恍惚記起,在醫院裏過了三四天。由於我背包裏有洗簌用品和換洗的衣服,人又有些混沌,所以不知今昔幾何。

姐姐一直都很乖,任由醫生們給她做檢查,給她打針,我給她餵藥、擦洗、換衛生棉。她如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,任我們折騰。但是,我知道她的病情比之前還嚴重。之前她還認得我,偶爾還對我笑。現在她面對我時毫無感覺,似乎我是透明的。

我舍不得她離開我的視線,將她瘦骨嶙峋的手貼在我臉上,一遍遍的跟她說我們過去的事。

阿公慈愛的望著姐姐,卻對我說,“小草,你需要休息,你可不能倒下了。你阿婆想你也想得緊,我看著花兒,你回去吧。”

我沿著阿公的目光看過去,姐姐的臉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,安靜而平緩的呼吸著。也許,她正在做一個很美的夢,夢裏有慈祥的父親,有溫婉美麗的母親,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。

因為夢中的美好,所以她才有了笑容。

我吻了吻姐姐,便起身離開。

我冒著雨乘車回到鎮裏的衛生院。

見到了阿婆。阿婆那天在山上聽別人喊,姐姐倒在自家門口,下半身全是血。她心急之下,不小心從山坡上滾落,把腿摔折了。

真是下雨偏逢屋漏雨。

然而,漏雨還不是最糟糕的。

村裏有人帶話到醫院給阿婆,孟青山殺人了。

被殺者是我們鄰居孟基厚。現被送往市醫院,生死不明。孟青山已被警察局扣留。

我渾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,濕衣服貼在身上很冰很冷。好久,我都只是一動不動的站著,如身處冰窖。

阿婆掙紮起身要見孟青山。

我想他犯下這麽大的罪,警察不可能讓家屬見到人。於是,先安撫一下阿婆,打算往市醫院趕去。

在醫院門口,往鄰居張阿婆那打了個電話,了解下情況。張阿婆告訴我,孟青山懷疑孟基厚就是強jian我姐姐、致她懷孕的兇手,兩人爭執之下便動了刀子。

孟基厚?我眼前浮現那個身形矮小又有些怯弱的中年男人。每次我回家他都對我很和善,常望著姐姐笑。現在想起來,那笑容怎麽看怎麽猥瑣。

被孟青山殺了嗎?死了嗎?死了才好啊!可如果人死了,那孟青山……

一連串的打擊讓我的心都麻木了,鈍鈍的,如沒有知覺一般。

渾渾噩噩回到村裏,家門口圍了許多人。

有誰喊了一聲,“他那個正常的女兒回來了!”

一群人鬧哄哄的朝我圍攏了過來。

一個氣焰囂張的女人沖了過來,“你就是那瘸子的女兒?瘸子殺了我公爹,現在沒錢住院!你快點賠錢!”

“瘸子”二字深深刺傷了我。我冷冷的睨了她一眼,“死都死了還住什麽院?勸你一把火把屍體燒了,省得再去禍害別人!”

“你……”她語噎,頓了頓開始嚎啕大哭,“沒天理啊!她瘸子父親砍傷了我公爹不賠錢還咒罵他,大家快瞧瞧,我們孟家村出的這一戶好人家啊!”

我不為所動,雙手環胸,冷眼旁觀。

拉著這婦人的一男人紅了雙眼,擼起袖子,握起雙拳,繃直了雙臂,一臉戾色,“我父親那邊等著交錢住院,人是你父親砍傷的,你要不把錢拿出來,我就把你房子給拆了!”

我語氣低沈的道,“人是孟青山砍的,你問他要去。”

“孟青山已經被抓了,父債女還,少特麽廢話!”旁邊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不耐煩的吼道。

“你又是誰?”我問。

“你那爛賭父親欠我三萬多,現在他人被抓進去了,你不替他還,我就把你給賣了!”

“對,還有我的八千多!”

“欠我的五萬多,還是五年前給你神經病姐姐治病時你阿公借的!”

“還有我的……”

原來,催債的人也都來了。

一張張嘴在我面前蠕動,一雙雙手推搡著我,我似獨自站在世界的盡頭,孤立無援。

那女人更是哭天搶地,“你不賠錢,我公爹就要斷氣了啊!”

“你楞著幹嘛?還不快點去取錢!”一人不耐煩看我發呆,伸手推了我一把。我站立不穩,坐倒在地。

“我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身上也掏不出什麽錢來,我看還是去她家裏搜搜看,有錢沒錢,找幾件值錢的東西賣掉也能抵一抵!”

“不!不行,不要動我家裏的東西!你們給我個期限,我會還錢給你們的!”我忍著腳踝上的刺痛,張開雙手攔住他們。

“你拿什麽還?滾一邊去吧!”那女人伸手又推了我一把。

“對,別信她的!”一男人往我身上踹了幾腳。

“小妹妹,不如你跟去樹林邊上快活一回,我就答應你晚上一年半載再還,怎麽樣?”一猥瑣老頭se迷迷的摸了一把我的臉蛋。

“呵呵……老孫頭,你行不行啊!都這把年紀了,小心閃了腰!我看,還是不如跟我吧!”

“不如,輪流……”

幾個男人圍著我,對我上下其手。那個老頭甚至拖拽我,往別處拉去。這時的我已恐懼得渾身顫抖,蹲在地上,一面掙紮一面哭喊著要報警。而另外的一些人已經砸開門,沖進了我們的屋內翻箱倒櫃,裏面傳來很大的聲響。

眼看著要被幾個男人拖走,我絕望了,我甚至想到了咬舌自盡。然而這時,我看到了他!我呼吸一窒,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
真的是他!

即便是一臉的憔悴,下巴滿是胡須茬子,我也能一眼認出,是他!

他就那麽孑然一身地站在人群後面,置身事外似的,面無表情地看著我。

立刻,我如抓住了救命稻草,朝他投以了求助的眼神,懇求他,期望他能幫我。只要他幫我,他如何處置我,我都無所謂了!

“住手!”

突然有人大喝一聲,拳腳便招呼過來。我只覺眼前一花,我身旁已經有兩個男人倒地。連帶我也被帶倒。天旋地轉的瞬間,我的腰被一男人挽住,用力扯進了他懷裏。

熟悉的男性氣息襲來。

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!

我閉了閉眼,劫後餘生的喜悅淹沒了我,禁不住在他懷裏瑟瑟發抖。

如果,他沒有出現……我的淒慘不敢想象。

激動之餘,我仍沒忘記,我旁邊還有一群惡魔在虎視眈眈。我想站起來,只是才動了動,他把我摟得更緊,幾乎無法讓我呼吸。我掙紮了幾下,便放松了身體,緊緊的抱住他。頭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裏,將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往他西裝上抹。

他的懷抱厚實而溫暖,全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著我,疲憊至極的我差點就在他懷裏睡過去。

“丫頭,擡起頭來,好好看看,我是怎麽幫你教訓他們的。”他用一種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溫柔嗓音,輕聲說道,然後輕輕把我輕輕推開。

我擡眼一看,周遭已經亂七八糟的躺了一地的人。一旁的顧峰帶著幾個黑衣人正揍得過癮。而剛剛欺辱我的男人更慘,一個個臉腫的像豬頭,我忍不住想笑。

我不明白,自己明明比他們還慘,為何還能笑得出來。或許,是劫後餘生的喜悅;或許,陸璃給了我安全感;或許,是繃緊如弦的精神得到剎那的放松……

“真好!謝謝你,謝謝你……”我跌聲說著,笑著。

可我笑著笑著又哭了。

沒有早一步,也沒有晚一步,在我絕望的這一刻,他剛好出現在我面前,拯救了我。

所以,生活特麽就是這樣,強jian了你一百遍,你對它還如初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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